《光明日報》上的葉圣陶足跡

發(fā)布時間:2024-11-06
來源:光明日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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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● 1951年1月20日,刊發(fā)葉圣陶的文章《寫話》,其中寫到,現(xiàn)在有一部分語文老師把“作文”的名兒改了,改做“寫話”。話怎么說,文章就怎么寫。寫話不是為了求淺近,求通俗。如果說寫話是為了求淺近,那就必須承認咱們說的話只能表達一些淺近的意思,高深的意思得用另外一套語言來表達,例如文言。實際上隨你怎么樣高深的意思都可以用話說出來,只要你想得清楚,說得明白。所以寫話跟意思的淺近高深沒有關(guān)系,好比寫文言跟意思的淺近高深沒有關(guān)系一樣。至于通俗,那是當然的效果。你寫的是大家說慣聽慣的話,就讀者的范圍說,當然比較廣。寫話是要寫成的文章句句上口,在紙面上是一篇文章,照著念出來就是一番話。上口,這是個必要的條件。通篇上口的文章不但可以念,而且可以聽,聽起來跟看起來念起來一樣的清楚明白,不發(fā)生誤會。

  ● 1955年1月5日,刊發(fā)葉圣陶的文章《習慣可以改變》,其中寫到,從元旦起,光明日報改為橫行編排。這在去年第四季早就知道,而且承報社讓我看試排的樣張,可是元旦早晨接到郵務(wù)員送來的報,還是像看見一樹新開的花那么歡喜。書籍可以橫排,期刊可以橫排,報沒有理由不可以橫排。我們好些朋友認為報應(yīng)該橫排,橫排有種種好處,種種便利,盼望有幾家報社先來倡導(dǎo)。現(xiàn)在光明日報全張橫排,把這種想望化為實踐,我所以感到歡喜,原由在此。

  ● 1961年6月24日,刊發(fā)葉圣陶的文章《改變“字風”》,其中寫到,常聽人說起,寫字潦草已成風氣,為了工作和交際,不得不看連篇累牘的潦草字,實在頭痛。字怎么寫,人人有自由,但是寫出字來讓別人頭痛,未免自由過分了。我早就想提出呼吁,向凡是寫字給別人看的人呼吁??偫ㄆ饋?,我的呼吁不過一句話,寫字務(wù)懇為看的人著想。分別言之,就是寫信要為收信人著想,起什么稿子,要為商量這份稿子的人著想,寫的稿子準備付印付排的,要為打字員排字工人著想。學生寫字太多潦草,也是人們常常皺著眉頭說起的。寫字潦草,原由之一是求快,要寫的字有那么多,慢慢地寫來不及。求快是必然之勢,毛病在于帶來了潦草。針對這個情形,最好在開始教寫字的時候就多加注意,先要求寫得端正,成為習慣,在端正的基礎(chǔ)上再要求寫得快,成為習慣。這樣就又端正又快,雙方兼?zhèn)?。要是求快而不端正的習慣已經(jīng)養(yǎng)成,把它扭轉(zhuǎn)來當然要多費些工夫。但是為了長久的方便,多費些工夫也在所不惜,還得回到開始教寫字的階段上去,先要求端正再要求快。

  ● 1988年4月24日,刊發(fā)遇衍濱的文章《編輯工作者的典范葉圣陶》,其中寫到,葉老一生不知幫助扶植了多少作者。巴金的第一部長篇小說,丁玲的第一篇作品,秦牧的第一本書,是經(jīng)他手發(fā)表的;沈雁冰的筆名,原來寫的是“矛盾”,是他給“矛”字加上了草字頭,這才成了“茅盾”;巴人、彭子岡、徐盈,數(shù)不過來的名作家、名記者、名編輯,都受到過他的指點和幫助;年青一代作家孫幼軍的《小布頭奇遇記》是至善同志發(fā)現(xiàn),葉老仔細閱讀了還親自在《文藝報》上發(fā)表文章評論它。直到耳朵聽不見了,眼睛也幾乎看不見了,他還常常戴上老花鏡,再加上放大鏡,幫助別人修改文稿。葉老從1923年起就做編輯工作,他還當過很長時間教員。他是“五四”文學運動的元老,當代文學大師,國家領(lǐng)導(dǎo)人,卻說:“如果有人問起我的職業(yè),我就告訴他:第一是編輯,第二是教員?!彼冀K以普通勞動者自居,始終尊重編輯,尊重教員。

  ● 1993年3月24日,刊發(fā)冰心的文章《心靈深處的葉圣陶老人》,其中寫到,我很小的時候,就十分愛讀葉老寫的童話,如《地動》《小蜆的回家》……他的赤子之心,深深地打動了我。因此,凡是在雜志報紙上看到有葉圣陶的文章,我一定要索取來讀。我記得我拜識葉老是在解放初期,我從日本歸來之后,但是葉老的記性比我好。他說:在四十年代初期,他已到過重慶的嘉廬,向我要過稿子了。談起葉老,我覺得與他相對,永遠如沐春風!他那謙和慈藹的言談、態(tài)度和容顏,永遠懸掛在我的面前。他的“愛護后代就是愛護祖國的未來”之類的發(fā)言,永遠在我心中震顫。

  ● 2004年5月12日,刊發(fā)王華超的文章《葉圣陶的“教”與“不教”》,其中寫到,葉圣陶先生的長子葉至善介紹小時候父親是怎樣教授他作文時,用了“不教”這樣的字眼。原來,葉老從不給孩子教授作文入門、寫作方法之類的東西。他僅要求子女每天要讀些書。至于讀點什么,悉聽尊便。但是讀了什么書,讀懂點什么,都要告訴他。除此之外,葉老還要求其子女每天要寫一點東西。至于寫什么也不加任何限制,喜歡什么就寫什么:花草蟲魚,路徑山巒,放風箏,斗蟋蟀,聽人唱戲,看人相罵……均可收于筆下。不教中有教,集中體現(xiàn)在葉老精心為子女修改文章上。葉至善在兄妹合集《花萼》出版時的《自序》中,記敘了當時的情景:“吃罷晚飯,碗筷收拾過,植物油燈移到了桌子的中央,父親戴起老花眼鏡,坐下來改我們的文章。我們各據(jù)桌子的一邊,眼睛盯住父親手里的筆尖兒,你一句,我一句,互相指責、爭辯。有時候,讓父親指出了可笑的謬誤,我們就盡情地笑了起來。每改完一段,父親朗誦一遍,看語氣是否順適,我們就跟著他默誦。我們的原稿好像從鄉(xiāng)間采回來的野花,蓬蓬松松的一大把,經(jīng)過了父親的選剔跟修剪,插在瓶子里才還像個樣兒?!?/p>

  ● 2017年6月19日,刊發(fā)朱永新的文章《葉圣陶:以智慧激情共建教育世界》,其中寫到,葉圣陶明確指出,閱讀是教育的核心與關(guān)鍵。離開學校以后,學生的成長主要是通過閱讀來實現(xiàn)的。所以“不待老師教,自己能閱讀”,是學生在學校期間必須形成的能力。他主張給學生閱讀的自由空間,曾經(jīng)嚴厲批評了一些學校取締學生閱讀課外書報的現(xiàn)象,認為這樣做其實是“把學生看作思想上的囚犯”,而把學生的思想局限在狹小的圈子里,聽不見遠處的風聲唱著什么曲調(diào),看不見四圍的花木顯著什么顏色,“這樣寂寞和焦躁是會逼得人發(fā)瘋的”。他建議加強閱讀的指導(dǎo),認為閱讀指導(dǎo)如同給走路的人指點某一條路怎么走,按照這個指點,走路的人不但不會走冤枉路,而且會“見得廣,懂得多,心曠神怡”。

  (劉江偉整理)

  《光明日報》(2024年10月30日 14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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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張禹